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浩气碧血化春龙
千百年来,藏族人民就渴望有条彩虹般的大道通往祖国内地。中国人民解放军,“进军西藏,不吃地方”,“为了帮助兄弟民族,不怕困难,努力筑路”,仅康藏线上就有十万筑路大军。1953年,西南军区后勤部长余秋里同志视察康藏筑路部队,这场景我现在还记得……
湛蓝湛蓝的天空,万里无云。几只苍鹰打着呼哨在高空盘旋。一座座积雪的山峰,冰清玉洁。在烈士墓前肃立的余秋里同志,衣袖在微风中抖动,眼泪静静地滚落下来……
张福林烈士长眠在雀儿山南面郁郁葱葱的丛林中。我作为筑路部队后方司令部的青年科长,伴随余秋里同志前来瞻仰。透过余部长晶莹的泪光,大战雀儿山的情景,再现在我的眼前。
民谚云:爬上雀儿山,鞭子打着天。我们扛着新武器(施工工具)、老武器(枪炮),背着吃的(干粮)、住的(帐篷)和生活用具,每人负重80多斤,心口像塞团棉花,胸闷气喘,一步三摇,走走停停,艰难地向雀儿山爬去。
有的战士倒下了,在抬往山下的抢救途中,牺牲了;有的入睡前还谈笑风生,第二天却怎么也叫不醒……这支来自中原地区的部队,在渡江南下和向大西南进军中,爬过不少的大山,但缺乏应对高山缺氧的经验,还没有施展才干,就这样牺牲了。
筑路战士分成两人一组,一人铲一人拉,用簸箕平整路面。高平供图
施工中,首先遇到的是几米深的冻土层。一镐下去,一个白印。虎口震裂了,鲜血染红手柄,滴进积雪,但感动不了山神。在重峦叠峰挖石方,靠搭着人梯上下,一根根绳索,系着一串串勇士,悬空打炮眼,撬顽石,远远看去,像满枝累累的葡萄,遥挂中天。山风吹来,整个大山都像在狂吼乱颤。当“满山炸药响,碎石四下崩”时,硝烟弥漫,山岩坠入深谷的回响,震耳欲聋;水柱腾空,是巨石跌进急流溅起的浪花;“铁山也要劈两半,不通也要通”的诗句,是勇士们进发的呐喊!
他们的生活怎样呢?帐篷架在山坡上,树枝铺在雪地上,他们爬冰卧雪,“早起晚下工,热血挡冷风”,喝的是雪水,吃的是缺油少盐的糌粑;大便带血,有的拉不出屎来,有的食物带血吐出来……而接着向他们压来的是“六月雪,七月冰,八月封山九月冬”“雪花飞满天,冰雹砸破脸”的矮拉、加皮拉、大马拉、雪齐拉、色齐拉等大山。尽管他们“红心映高原,热血化冰雪”“举起铁锤山打颤,敢把公路修上天”,唱着“千年冰雪脚下踩,开山自有壮志在,为了藏胞的幸福,通天大道今日开”,然而,随着体力的消耗、补给的困难,他们承受的牺牲却是越来越难以想象了。
如果把十万筑路大军浓缩成一个人,那么,这英雄形象就是张福林了。张福林是中原地带一个贫农的儿子,1948年参军。机枪射击,500米内,百发百中。作战时,身上7处负伤,仍顽强拼杀而不下火线。打通雀儿山,他是小炮班班长,苦心钻研爆破技术,工效提高28倍。他不幸被爆落的岩石击伤,殷红的鲜血把冰雪和青石染得莹莹照人。他深感自己不行了,拒绝为他打针抢救,要把针药省下来抢救其他同志。人们用担架抬他,他说:“我不行了,不要为我耽误施工!”他交完最后一次党费,给指导员说的话是:“我没有注意好安全,请代我向组织检讨!”他留下的遗物,除了几枚奖章,就是他自己从四川悄悄买来带给西藏的几包种子!
余部长的话语,打断了我的沉思:“接受与完成党给予的最艰苦的任务,是每个共产党员与每个革命军人的无上光荣。筑路部队的同志们,都是党的好儿女、人民的好战士啊!”
夜宿朗那兵站,余部长不让麻烦别人,找个帐篷,拌碗糌粑糊糊喝了就入睡了。入睡前,天空还晴得不见云影,满天繁星眨着眼向月亮嬉笑,月亮高兴得脸盘又大又圆,以她临照高原特有的清幽,使整个山河静得像离开了地球似的。但入睡不久,酣梦却被狂风卷走。及至醒来,8根钉子拉紧的帐篷,已像风筝似的卷到了空中。急忙穿鞋子,鞋子被地面冻住扳不掉了;急忙拿钢钎去撬,手又被钢钎“咬”住了……待把帐篷拉回,余部长已累得满头大汗。可是,当发现仓库由于保管不善粮食霉变,他却怒不可遏,怒吼着训斥:点点滴滴的浪费和不尽责,都是不可容忍的犯罪!从此,不管到哪个兵站,凡有粮食保管不妥的地方,他都蹲在那儿看着,教他们一包包摞高、盖好才离开。为了教育大家,杜绝浪费,他把点点滴滴的浪费现象集中起来展览;为了节约,他亲自示范炸药引爆,甚至不顾一只胳膊也去攀登险山,几乎被悬在那儿……
路过怒江,战士李文炎凭一只橡皮船,几经沉浮,强渡怒江的情景还历历在目;排长崔锡明为探明公路的“悬线”像壁虎似的,十指抠得血肉模糊,在临江绝壁上,抽完最后一根烟,把眼睛一闭,滑下来……余部长深情地看呀、看呀,不停地问呀、问呀,恨不能把它们都深深烙入心底。
赶到李文炎、崔锡明所在的某团4连,战士们刚下工,一个个破衣烂鞋,满身泥土,手脸被肆虐的山风吹成密密麻麻的血纹,正蹲在山坡上,狼吞虎咽地吃晚饭。有谁咋呼一声:“风沙抢饭来了!”白白的米饭,便忽然蒙上一层黄沙。有的偏过头去,有的用身子挡着碗,依然“狼吞虎咽”。
余部长和大家蹲在一起就餐,除了和大家一样饭碗里有些干黄花、干辣椒、干粉条,不知是照顾还是诉苦,炊事班长邓秃子呼喊着,给他加了两道菜:“来了,手榴弹两颗(野蒜)、铁包公(灰灰菜)一点儿”。他们向余部长倾诉,大军云集、野菜全被“剿”光,吃不上青叶,人人嘴干唇裂,指甲干瘪……
饭后,余部长到各班用一米多见方的日式帐篷架起的“人”字形宿舍里,仔细地摸摸战士们穿的、戴的、铺的、盖的,详细询问了他们对衣帽鞋袜、伙食等方面的意见和要求。见到崔锡明、李文炎,余部长热烈地伸出他的一只手,说:“英雄们……受苦了!”崔锡明说:“先到拉萨的部队,一个团一年吃了150万斤野菜,人人浮肿,面呈菜色,还要日夜开山修路,我们和他们比好多了。”李文炎说:“打江山要艰苦奋斗,流血牺牲;建设江山也要艰苦奋斗,不怕流血牺牲……”
筑路将士用油布和雨衣扎成防水袋挑水。高平供图
汽车开到两个师接头的山顶上,开不走了。
这里山高石厚空气稀薄,天寒地冻。这里不下雨不下雪,下的是颗颗冰粒。
这里已鏖战久矣。日夜奋战在这里的突击力量,由两个师的能工巧匠和各路英雄组成。师领导也披挂上阵,轮番跟班指挥、劳动。这里汗热血热,心大劲大。笑声、歌声、呼叫声和工具的撞击声、炸药的爆炸声、巨石沉谷的闷雷声,汇成沸腾的乐章。他们说,明天太阳露头时路不通,抬也要把汽车抬过去。
爆破英雄秦景跃的棉袄空了,腮帮肿了;千锤英雄杨朝贵,震裂的虎口用密密麻麻的粗线缝着;坚强战士杨海银的一只脚,肿得像两只脚,依然锤声震天,雄风不减。
余部长问秦景跃:“袄怎么空了?腮怎么肿了?”小秦说:“袄里的棉花掏出做炮引子了;掏瞎炮没水,靠一口口含雪好化水,脸肿是化雪冻的。”
余部长抓住杨朝贵的手:“不疼吗?”小杨憨厚地说:“缝的是死皮,不疼。干起来,更带劲!”
余部长轻轻抚摸杨海银肿胀的脚面:“很疼吧?”小杨说声“不疼”却孩子似的哭了!
第二天太阳出山的时候,汽车果然开过去了!
磨秃的钢钎像錾子,磨损的圆锹像镰刀,返回途中,余部长捡了不少放在车上。他说:“凭着这些简单的原始工具在‘生命禁区’、在‘人马股慄’的世界屋脊上修路,全靠拼体力,是突击性的、又是持久性的,这种持久的突击,需要多大的坚韧和牺牲啊!你们说‘背着公路前进’,是呀,在这漫长的征途上,哪一把泥土,哪一颗石粒,没有经过战士们抚摸和敲打啊!如果说康藏、青藏公路是两条巨龙,雕出它们的,是你们的青春和热血!我要把这些磨损的工具带回去,带给邓政委,带给毛主席,带给历史博物馆……”
掌灯时分回到昌都,没有休息就连夜走了。但从此之后,筑路部队吃上了脱水菜和新鲜猪肉,穿上了坚固、保暖的大头鞋,使毛主席“公路走南线,五四年到拉萨”的伟大决策,因得到有效的物资保证而实现。
浩气碧血化春龙!当彩虹当空,康藏、青藏两条巨龙,摇头摆尾,翩然腾飞的时候,那些筑路的人们,那些随着公路的延伸而出现的一座座新坟,是它的鳞甲还是它的灵魂呢?让人们在深切地怀念和敬仰中回答吧!
(作者系十八军54师162团战士,本文选自赵先前同志所著的《金质的哈达》,收录时略有改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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