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筑路老兵杨元春的家庭故事
我的父亲叫杨元春,1913年5月出生,四川雅安人。他1951年底参军,随18军54师工兵五团进藏,成为一名木工,修过康藏公路、雀儿山路段。有一次抢修桥梁,需要炸石头。爆破石头时,一块小石头飞来,炸断了他右手食指的韧带。后来,这根手指再也伸不直了,记忆中父亲一直用左手拿筷子吃饭。最后,他与战友们一边打仗一边修路,一直把公路修到了拉萨。退伍后,他被分到八宿县白马养护段,成为一名普通道班工人,在扎西道班和沙木道班、瓦达拉根道班干过。后来,养护段组建了技工队,把父亲抽到技工队里,主要抢修桥梁、涵洞。1954年,父亲娶了我的母亲泽久卓玛。没多久,我出生了,成为一名“藏二代”。
杨华山的父亲杨元春
1957年,我随着父母回到内地成都,父亲在一家工厂里工作。由于母亲那边的亲人还留在西藏八宿,加上她的汉语说得不好,老思念她父母,又感到很孤单,便总闹着要回八宿。父亲曾想过离婚,可组织上不批准,不但不批,还做父亲的思想工作。1958年,他俩就又一起回到了西藏。那时候的八宿,组织机构还没有完善,他们只能回到母亲的家乡折巴村当农民,靠父亲的木工手艺维持生活。
随着叛乱蔓延到八宿,匪首听说母亲嫁给了汉人,要求乃然宗本把父母亲、我和大妹妹白玛塔措都抓了起来,派乃然村的曾卡扎西、四郎泽培,折巴村的扎西达吉、布穷玛把我们一家4口押送到洛隆县。押送经过的村落主要有:第一天从乃然村送到扎西泽村,然后到了瓦乡的瓦村、夏里乡的夏里村、拥乡的查垫村,最后经洛隆县的益西村到洛隆宗。
一路上,我们都是被绑着的,到了一个村后又交给下一个村押送。经过有的村子时,他们没见过汉人,围观起来打骂父亲。路上,妹妹不小心掉到水里,父亲只能用嘴咬住她身上的绳子,把她拖起来。就这样,我们一路要饭,一路遭受凌辱,被押到了洛隆的一座“监狱”里。
我们家人被关押过程中,还遇到一个给解放军送信的藏族小伙儿。为逼他交出信件,大叛匪噶鲁亲自对他进行拷打。小伙着急把信送出去,就在母亲出去要饭时把信从鞋帮子里取出,托母亲交给部队。
杨华山的母亲泽久卓玛(右)和儿媳高守芬
中国人民解放军来到洛隆平息叛乱,土匪自顾不暇,扔下我们一家四窜逃走。此时,我们一家遇到了在昌都军分区纠察科工作的江村罗布同志。他问父亲回八宿还是留在洛隆,父亲选择回八宿,部队就给我们送了马匹和粮食。
当父亲原路返回翻过拉穷拉的山口时,在岔路口走错了路,竟到了封闭落后的土匪村——约巴村,又被约巴村的土匪头子加琼抓了起来,被关到装粮食的木头仓库里。几天后,当他们决定把我们拖去树林里全部杀掉时,解放军的一个班从树林里杀出来,把我们全家从死亡线上救了出来。
这次奇迹的发生,想起来跟电影里演的一模一样。而后,班长叫母亲送信给丁卡村工作组的负责人何尔甲同志。后来何尔甲同志担任过八宿县教育局局长,也经常谈起我家遇到的事。就这样,我们一家在约巴村得救后,父母亲被解放军护送回到八宿县城,被安排到白马区皮嘎村务农。我听父母讲,救我们的解放军那个班里有6名战士被土匪加琼杀害了,听闻噩耗,我们全家人很是悲痛。
1960年,我们全家搬到白马区哲巴村,虽然在民主改革中分到了土地,但土壤贫瘠,靠种地是吃不饱的,还得靠政府救济。村里成立合作社的时候,因为父亲有木工技术,就让他在木工组里干活。他还推广鼓风机,在当时可是一件新鲜事物。“远看一头牛,近看光骨头”,是当时大家对鼓风机的戏称。对了,我是在那时开始在乃然寺院内布置的教室上学的。这所小学开始从乃然寺院搬迁到县城附近的日吉村,也称扎果小学,当时有一到六年级。由于受“文革”的影响,学生学文化的时间少,多数时间是背诵毛主席语录。
白马区白马乡成立人民公社后,我们村叫白马公社生产二队。父亲在生产二队做木工、干农活,还利用闲余时间在自家房前屋后种起了菜,开始日夜忙活起来。父亲种的白萝卜,一个有四五斤重,莲花白重15斤左右,南瓜重20斤样子,还有玉米。父亲种菜,给生产队挣了不少钱,后来就带领村民一起种。公社领导看到了,让其他生产队派人员来学习,学完以后开垦荒地种菜。这种做法,今天叫“示范引领”。
当时负责修建邦达机场和扩建318国道的852部队的食堂用菜,基本是父亲种出的蔬菜供应的。因此,父亲跟部队关系比较好。有时,部队炊事班留父亲吃饭,吃的是白米饭,这让很多人羡慕得直流口水。可以毫不夸张地说,当时吃顿白米饭在西藏农村被大家戏称为“开荤”。白马公社生产二队的人说想吃大米饭,让父亲想办法给部队首长说情。父亲跟852部队的首长说明情况,首长同意让生产二队前去送菜的人员吃了一顿香甜的米饭。当时,农村生活艰苦,能吃上米饭是件不容易的事儿。有一回,阴法唐同志经过八宿,看到父亲种的菜还表扬了父亲。那时候,大家常说:“要想吃得好,跟着老杨跑。”
“文革”时期,不让种菜了,否则就会被“割资本主义尾巴”。我也开始参加劳动,主要是砍柴、拾柴,然后卖给县砖瓦厂、白马运输站,当时柴火的单价是一分钱一斤,一天能卖1.1元左右。到了人民公社时期,大家开始挣工分。大人劳动一天有八九个工分,我们因年纪小,只有四五个工分。我们这个生产队有18名同龄人,直到15岁才能挣八九个工分。
1962年对印自卫反击战打响,家里来了一名连长,是父亲的战友,即将去前线。他得知父亲的境况,开玩笑说父亲是第一个进藏却当了农民的人。对印自卫反击战结束后,他还来看过父亲。后来县武装部招兵时要做饭,知道父亲是伙头兵,就请了父亲去做饭,几乎每年招兵都叫他去。
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,全国各地陆续实行包产到户,生产队给我们家七口人分了17亩地,包括山地,还分到3头牦牛、1头小牛。因为白马乡附近没有广阔牧场,再加上几头牦牛需一人专门放牧,浪费劳动力,我们家决定把牦牛换成羊。经过与其他农户协商,最后换到了30多只羊。有了羊,我们兄弟姊妹就多了一项放羊的工作。后来,羊群繁育到了80多只,如此一来,我们一家人的生活条件逐渐改善,告别了饥饿。
还是说说我的情况吧。1971年6月25日,白马区区委书记四郎江村来生产队给瓦达煤矿招工,我没有跟家里人商量就报了名。母亲知道后不同意,但父亲还是支持的。穿上白衬衣、蓝裤子,是我当时的梦想,这也是干部和工人的标志性着装,特别光荣。就这样,我成为一名煤矿工人。
瓦达煤矿位于瓦达乡瓦达村,7月1日,瓦达煤矿正式开挖,当时那里荒芜一片。煤矿是县里好不容易建起来的,我在里面当过团支部副书记、宣传委员。矿上最多的时候有40多人,全靠人工拿钢钎打孔、打井、推车,每天干8个小时。那时,我没转正,每月有29元工资。转正后下井,每天还有4毛钱的补助,总体算下来,每月有42元左右。当时吃饭也是定额,每人每月40斤粮食,不下井的只有35斤。粮票还要分粗粮细粮,按百分比计算,粗粮是玉米面、糌粑、荞麦粉,细粮是大米、白面。每个月,还要从大家的粮票里扣战备粮1斤,节约粮1斤。到了瓦达煤矿以后分了班,我在二班当了班长,被派去马查拉煤矿学习。马查拉煤矿当时有三四百号人,还有大型机械设备,技术人员都比我们煤矿多。我还去过昌都达依煤矿学电工,为此,荣获昌都地区“工业学大庆”先进个人荣誉称号。
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,当年冬,我决定参加考试。在八宿县小学参加了为期1个月的考前集中学习,终于迎来了改变命运的时刻。1978年3月,我接到扎木师范学校的通知书。当时,师范生费用全免,还发生活用品,我便开始带薪读书。
1981年3月毕业后,我又回到八宿工作。后来,昌都教体委统一分配,我到县小学教了半年书,又到林卡乡小学教了半年。当时区里缺干部,我就帮忙写材料,后来又抽到土地下户工作组,到林卡区邻宜乡搞了3个月土地承包责任制。包产到户工作结束后,我回到县里,又接到县教育局的通知,回县小学教书。由于教师缺乏,当时的教学任务重、工作量大,不仅教藏文、数学、体育,还要担任班主任工作。1983年3月,组织上派我到拉萨师范学院进修数学,此次进修昌都地区去了5人。1984年,当我进修完回到县小学,还不知道教哪个班时,接到县委组织部的通知叫我去县财政局上班。我去财政局报到,上了一个星期的班,又接到通知要我到县中学任教,去教数学。后来,从初一到初三的数学教学,都由我承担,期间还担任班主任工作。我教的这个班的学生毕业后,有90%的人都找到了工作。
八宿县干部深入“夏里三乡”开展换届工作时的合影
再讲一讲我的父亲吧。在落实政策时,组织上对父亲的身份进行了调查,负责调查的是白马区秘书拉巴顿珠,但没有给结果。后来有人建议我们写父亲的简历,争取落实待遇,可是写给谁、交给谁都不知道,只得作罢。体制里的工作就是这样,一旦离开,再进去就异常艰难。
后来县里修电站,大家知道父亲种菜种得好,便派父亲又去种了3年菜。最后又回到村里,那时撤区并乡,我们村改为折巴村,父亲回家后依然是种地种菜、养猪养鸡养羊,过着平静的生活。1990年3月,父亲生病了,身体越来越差,他总是说:“活到今天已经不容易了,病重时就想一起当兵的战友有哪些人,哪些人已经走了……”更多的时候,他会念叨张国华、谭冠三、王其梅、陈明义等18军首长的名字。
父亲在弥留之际,说他没有别的要求,就希望走的时候能穿上军装,用汉族人的方式土葬,并且告诫我们财产不要多,不要看重钱财,更不能贪财。我们当兵时,什么都没有,听到号声打起背包就出发了,我们的信念就是“红旗指向哪里就冲向哪里”。父亲经常给两个孙子讲进军西藏的故事,到现在两个孙子都记得爷爷讲的“红旗指向哪里就冲向哪里”的话。他也经常提醒我们要管教好子女、不要怕吃苦、团结同志、搞好邻里关系等等。
1990年5月4日,父亲病故,享年78岁。父亲有一个哥哥、一个妹妹。哥哥在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中牺牲,妹妹在三年困难时期去世。父亲为了母亲,一辈子留在八宿,成就了婚姻,牺牲了自己。病逝前,他说起自己的两个遗憾:一是始终没学会藏语,尽管当年部队里有要求,还是没学会;二是没有解决待遇问题,导致家里一直贫穷。当我姑姑写信请求父亲接济粮票时,他拿不出来,也没敢回信。因为那时,他也自顾不暇。父亲回忆这些的时候很是忧伤,至死都没有回雅安一次,也不敢回雅安。
我家民主改革中分到地主家的一套房子,在八宿县城的皮嘎村。后来白马区把我们家搬迁到了乃然寺庙附近,把僧人住房分给我们家。当时,有好几户人家搬到了这里,大家成了邻居。到了“文革”后期,王其梅首长和警卫班住在乃然寺庙里。有一天晚上,天空刮起了大风,下起了大雨,突然听到“轰”的一声,我们家的一面墙倒了,长度有8米左右,高2.8米。父亲见状,着急得很。等到天亮后,王其梅首长看到受灾情况,就组织警卫班的战士给我家修墙建房,用了3天时间把房子修好了,恢复了正常生活。改革开放后,村里每家每户都盖起宽敞明亮的新房,父亲看到别人家的房子,也想修建一栋新房。但家里经济困难,孩子多,劳动力少,直到1989年,我家从寺庙搬到折巴村才开始修建新房,1990年新房还没有盖好,父亲就离世了。2002年,我家的经济条件改善了,房子才算完全修好。
我1987年到县小学担任副校长,任职一个学期后,调到县教育局工作,历任副局长、局长。任职期间,1988年,完成教育基础工程,建成2300多平方米的县中小学教师宿舍楼和礼堂。1989年,再次完成教育基础建设工程1500平方米的建设,主要是各乡村的教舍。1990年,完成邦达小学办公室和校舍扩建工程建设349.85平方米、围墙73.42米,完成县中学围墙和大门建设,自筹资金为区乡公办小学制作了100套桌椅。1991年,修建了县中小教职工宿舍楼面积940.05平方米,还修建县小学围墙大门。另外,投资3000元改善了一所民办小学教学条件。区教育厅巴珠同志在吉达乡搞传教时,我们一起办起了巴东小学,修了3间土木结构的教室,配备了老师。
为了提升教学水平,我想到了采取“能者调到县小学,庸者下到镇小学”的办法,激励教师提升教学能力,不定期进行抽查,鼓舞教师振奋精神,提升教学质量。同时,把教学质量与工资挂钩,严明奖罚机制。
为确保考试公正,我们经常从昌都地区教育局拿试卷,组织中小学校统一考试、统一批改。在考试时,由县教育局和学校领导统一安排监考。如考试中发现学生作弊,就要扣相关老师的工资。考试成绩出来后,根据县教育局和学校规定的每个班级各科分数线来确定奖惩情况:如超过分数线1分奖励5元,低于分数线罚5元,累计计算。根据地区教育局下达分配的名额为标准,我们对教小学六年级和初三的毕业班老师也进行了奖惩。录取的学生多一名,奖励500元;录取学生少一名,则罚500元。录取学生人数超过了地区教委下达的名额,可以得到地区教委的奖励。1991年,八宿县小学六年级毕业班,共有32名学生,17人考上内地西藏班,升学率排在了全地区第一名,为此,地区教育局还划拨了3万元作为奖励。我根据老师的成绩,向毕业班教师们兑现了3万元奖金。其他县的教育局局长,看到八宿的教学成果,十分羡慕。
1991年9月,然乌乡小学领导汇报乡小学的教室漏雨情况严重,围墙有倒塌的危险。为此,我带着江村欧珠老师和司机一起到然乌实地查看。后来我去然乌兵站找到杨站长,请他帮助解决了铁皮和瓦,学校组织老师和学生搬铁皮和瓦,同时找人修补。9月6日,我又接到地区教委的电报,要我到昌都参加地区教委的会议。天空一直在下雨,晚上十一点我们三人准备回县里,到了冲沙村下方的公路时,看到冲沙桥已被洪水冲毁,无法通行,又返回格果道班住了一晚。第二天,我把小车和师傅留在道班上,和江村欧珠走路回县里。走到冲沙村,看到吉达乡党委书记陈列皖吉在带领群众抢修桥梁。等便桥搭起来,我们才得以通行。此时,我们看到318国道有很多路段都被冲断,农田也冲毁了不少。回到县城的路程是80多公里,我俩走了一天一夜才赶回。第二天,我要赶往昌都开会,要走过县城至怒江段的许多被冲毁路段。一路上,有的路基被毁,连仁字桥道班也被洪水冲垮了。我和司机扎西泽培雇了一名背汽油的民工,从县城出发,走了47公里的路到了怒江桥,再当晚乘车赶往昌都。地区教委的领导看到我来参会,很感动,在会场表扬了我们八宿县。为了争取教育经费,我经常在地区教委领导面前要钱赖着不走,最终为八宿争取到经费,我多次去地区教委,老领导们看到我就说:是不是为钱来的?
那时候昌都没有职业班,我便带领大家在八宿县办了职业班试点。尽管当时没有什么条件,我们就创造条件。我们想办法去找老藏医、驾驶员,开办了藏医药班、驾驶班、缝纫班。当时,英籍阿贡活佛来昌都,地区统战部、政协、教委、卫生局等部门的领导陪同,到八宿县郭庆乡卓玛拉康参观考察。经多方沟通,我们达成了合作协议:由阿贡活佛出资在郭庆乡建小学,他负责学生的生活费,我方负责提供建校地皮、安排老师、厨师。经过多方努力,我们建起了藏医班,招了30多名学生。如今,我们当年培养出来的学生多数在行医,有的还在县医院藏医科工作。这项工作,当时受到地区教委的表彰和推广。
今天的八宿县城
1992年11月,我被调去县编译局当主任。我遇到的第一项工作,就是翻译30多页的报告,领导叫我4天之内翻译完。我对翻译工作不太熟悉,有很多困难。于是,白天黑夜地翻译,用了三天半的时间完成了任务。我做了3年的翻译工作,主要是翻译文件、新闻、领导讲话、案件等,还要随汉族领导下乡时做口头翻译工作,收集和整理寺庙历史文化和民间故事,负责个体工商户的店铺藏文名称翻译等工作。
1995年10月,我又调到县政法委任专职副书记(副县级)。政法委和社会治安综合办公室在一起办公,主要职责是宣传各级领导的主要讲话精神,组织公检法司系统学习党的政策法律法规,监督公检法司的执法工作,组织讨论、分析、解决疑难案件,做好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等。在政法委工作期间,我还担任了昌都地区安全局的安全联络员。此外,还参加了八宿县县志编写工作。
2004年退休后,我继续担任地区安全局的联络员、自治区邮政管理局的邮政监督员、八宿县法院的人民陪审员。担任人民陪审员时,有一次,院长叫我到同卡调解处理两个遗留下来的案件:一个是离婚案,一个是杀人赔偿案。
离婚的夫妻都是同卡镇的,婚后育有一个孩子。丈夫常年不回家,在外拈花惹草,妻子提出离婚,要回娘家。乡人民政府有调解员,就让妻子回家去,但是在财产分割上没处理好。娘家不服,上告到地区上。我去了以后,乡里的书记、乡长、调解员都参加了,把两家人全部找齐,召开调解会。会上,大家都使用藏语来调解,征求双方意见和要求。我建议能复婚就复婚,不能复婚就要遵守相关的妇女儿童相关保护法,把嫁妆全部归还,还要给孩子分块地。在耐心调解下,男方最终让步了,保障了女方的权益。
此外,我还调解过一起杀人赔偿案。此案在赔偿问题上,双方当事人产生新的矛盾,经过法院多次执行得不到落实。院长叫我来处理,经过我对双方当事人做思想工作,讲解法律条款后,双方接受了我的调解,得以结案。
另外是一起酗酒致死案,简要案情如下:几名大车司机在邦达镇的一家小店里吃饭、喝酒,店主和几名司机互相认识,他们把酒喝完后还想喝,最后,店主把工业酒精兑了水拿给他们喝,造成人员死亡。此案已由县法院和地区中院作出了判决。可是,死者家属(四川省雅安市天全县人)不服,写信给中央领导。中央领导收到信后,转西藏自治区政法委,再转地县政法委。各级领导都作了批示,县里把这项工作交给我来处理。我给死者家属回了信。信件的大致内容有:案发经过,法院作出判决结果、依据的有关法律条令等。死者家属收到信后,没有意见了,再也没有上告,让我完成了组织上交代的任务。由于我的工作认真负责,解决和处理了以上疑难案件,受到了各级法院和领导的认可,荣获“全国优秀人民陪审员”称号,并受邀参加了2006年12月召开的全国第七届审判工作会议。
我和妻子高守芬的相识,是经父亲的好友、白马运输站站长钟华昌的介绍。她是四川雅安天全人,1972年高中毕业,1974年3月在天全县城关二小担任民办教师。由于钟华昌和我父亲关系较好,父亲就委托他给我介绍一名老家的媳妇。有了他的牵线搭桥,后来,我到天全去看她,在她家吃了一顿面,然后开始通信,这样算是认识了。1981年春节,我俩在成办三所结婚。1984年,我俩一起进藏,她在八宿县小学继续担任民办教师。她的工作内容,主要是从事语文教学,给孩子们上音乐、数学、自然科学等课程。1984年9月,她接管三年级一个班,教语文,任班主任,把这个班教到六年级毕业。班级的27名学生中,考取内地西藏班的就有9名,是昌都地区的第一名。学校后来又招了一个汉族班,安排她从一年级教到六年级,任班主任,13名学生中,被内地西藏班录取了12名。由于工作成绩突出,被推荐担任学校副校长,但是,由于她不是正式教师,未能批准。1984年,她就跟我进藏了,但民办教师的身份一直没解决。我担任教育局副局长时,有过给她转正的机会,可考虑别人更需要这个名额,就把机会让给了别人。直到2002年她才转正,2009年退休。
我的大妹叫白玛塔措,汉名为杨华秀,还在折巴村生活;二妹和四妹已经去世;三妹其帕(汉名为杨霞)和五妹泽拥都嫁在了四川大邑。
1986年,杨华山与妻子、孩子的合影
1997年,四川省农牧厅原副厅长、援藏干部傅志康听说了我们家的故事,想把我们家人陆续调回四川,但是八宿已经融入了我的记忆和血脉,已经离不开这片土地了,现在想一想,还是有些感慨:喜怒哀乐皆人生,悲欢离合皆岁月。
我和妻子生育了两个儿子,儿子们都已成家立业。大儿子在自治区药检管理局工作,中共党员,副县级;大媳妇在中国农业银行西藏分行工作。二儿子也是党员,在八宿县益青乡任人大主任;二媳妇在八宿县应急办工作,孙子在拉萨八中读书。今天,我们全家的日子都过得不错。能有今天的幸福美好生活,全靠中国共产党、中国人民解放军和各族人民的艰苦奋斗,让我们享受到了改革发展带来的红利。现在,我还时常想念八宿的土地还有土地上劳作、栖息的人民……
(口述人:杨华山;访谈人、整理人:萧清 李鸽 杨宏燕;访谈地点:四川省成都市武侯区高升桥萧清工作室;访谈时间:2023年8月12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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